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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格尔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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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留 门 晋、陕、蒙交界地山长地阔,村子都挂在坡梁上,晚了,随便敲开一扇柴扉,便是家了。 接过主人的茶碗,报过祖籍,热茶一落肚,无需多言,所有的客套都免了。主人只需多添
留 门
晋、陕、蒙交界地山长地阔,村子都挂在坡梁上,晚了,随便敲开一扇柴扉,便是家了。
接过主人的茶碗,报过祖籍,热茶一落肚,无需多言,所有的客套都免了。主人只需多添一瓢水,多加一把米。
窑洞人家的炕很暖和,也宽敞。夜里扒开被卷,宵一夜,第二天上路,一切都是主人家的生活,没什么讲究。
祖父说,走西口的这条路就在梁上。
祖母说,你太爷爷就是从这条路上挑着担子歇在这里的。
祖父说,走得再远,最后歇下的那个地方,就是家了。祖父指着土崖上的一口窑说,你大就是在这口窑里生的。
父亲说,常记起那时的明月和清风,山梁上的杜梨树到夜晚结一树麻雀。路边就是水井,洗一洗,很爽快。
傍晚时分,从外面走来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,翻穿羊皮袄,手上一条扁担。
祖母望着汉子。
汉子说遭土匪了。
祖母说那就先住下吧。
一瓢水、一箪食,一切都是主人家的生活。
夜里一盏灯,旱烟锅烧出长长的烟缕,一屋子苦烟叶子味儿,一壁影子凝住,炉火安静下来,夜就深了。
祖母把长长的铜烟锅递给汉子时,汉子说,大嫂,向你打听个人。
祖母停下铺被的手,拍打拍打被子,等着汉子的话。
汉子说,马占山。
祖母将屋子里的灯盏端走了,祖母在出门时说,夜里狗多,你自管睡。
半夜时,狗果然成群结队的在梁上跑过。狗吠声到黎明时才噤住,汉子拍拍手里的扁担,说,大嫂,我去打一背柴。推开柴扉,没在坡下。
祖母的柴草被夜里的露水打湿了,柴烟很重,祖母流着泪,还是不住的咳嗽。
祖母的锅里已飘起白汽,水翻滚的很响。祖母的一缕头发垂落下来,瓢里有半瓢淘好的米,就这样望着汉子消失在早晨的清风中。
汉子把柴送回来时,天已快晌午了。
祖母望着院子里那担山一样的柴,祖母说,吃饭吧。
汉子取过碗筷,盘腿坐在炕沿上。
祖母在院里打猪喂狗,汉子已吃好了,汉子抹了把嘴说,大嫂,谢了,汉子就上路了。
汉子临出门时说,都说梁上过土匪,能藏的就都藏了吧。
祖母说,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,过吧。
祖母坐在门前的空地上晒玉米,陈年的玉米依然金黄,鸡总是啄过后才离得远远的,在远处擞开鸡毛,擞出一片碎鸡毛,狗扑过去,鸡早已跳上鸡窝,长长地鸣一声。整个山梁落寞的没一点声音。祖母将玉米再一次翻晾后,土匪真的从山梁上奔下来了。远近村落,犬声百吠。一仰前蹄,快马就在祖母的面前掳定了。
祖母望着领头的那个大个子。大个子一臂挡住这些骑快马、挂洋枪的好汉们。好汉们都蒙着脸,黑黑的蒙脸布是很厚很黑很结实的“士林”棉布,外露一双眼睛。
祖母指着领头的那个汉子说:“多好的‘士林’布,够做几身棉袄棉裤的!”
好汉们的马踏着黄土,打着响鼻,在院子里腾起一缕缕干燥的烟尘。
祖母就笑了。
祖母说,四蹄如碗的长腿总是善于奔跑和跳跃,还是放开胆子去吧。
好汉们在马上勒着疆绳,马颈下的铜铃丁丁当当乱响。
祖母说,马占山的队伍一到,小鬼子的头就落地,咱中国人,那才叫好汉!
大个子呆了呆,挥手向西,好汉们的坐骑像风一样掠过山梁不见了。
大个子在掉转马头的时候,忽然说大嫂那柴好烧吧。
祖母头都没抬:柴是好柴,受潮了,发霉了,点不起火焰的柴,还叫柴吗?这柴我不稀罕!
大个子又呆了呆,然后纵马越过山梁,尘土在蹄下飞散,乱草被带了起来,太阳照在山梁上,像个烤熟的白面饼。
祖母只是收拾着院子里的柴火,照例没有吱声。祖母将玉米收到一只口袋里,燃着了火,柴草干得很透,轰轰隆隆的火焰像万马奔腾一般,一锅沸水将半袋子玉米很快就煮熟了。
天快黑的时候,枪声像爆豆子一样,从山梁那边传过来。
祖母站在门槛上,搭着凉棚,瞭得眼睛酸痛了又酸痛。听见马蹄声如乱鼓一样很快就敲到了门前。
好汉们头上冒着汗,马身上血乎拉渣。络腮胡子从马上跳下来,马鞭子梢上还在往下滴血珠。
祖母说,吃吧,都在锅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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